生死枯荣

冰漾专用小号,大号飓风之鸦

【特传/冰漾】神州陆沉(第五章)

第五章、



“咣当!”

黑馆的大门被一脚踹开,我发誓我听到了门上人脸的惨叫。然而还没等我同情的目光落到鬼脸身上,学长已经一眼扫了过去,于是鬼脸马上扭曲的闭上了嘴。更大的敞开了大门。

其实我觉得就算是我横过来也没有这么宽来着。

听不到我脑内剧场的学长自然不会说什么,他踢开大门之后收回脚,埋进空无一人的大厅。然后顺理成章的直接走向楼梯。

“那个。”整个黑馆的画像都把眼睛死死的钉在我、我们两个身上,我顿时觉得满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现在我可以自己走了。”

“——”

学长没有说话,就像是没听见我的发言一样。说实在的这一刻我很觉得自己大概命不久矣,就要被拖去种掉了。但是学长只是加快了脚步,然后再一脚···这一次没等他踹上去,我房间的大门就自己打开了。我发誓我看到门口有不明生物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你们这么狗腿的吗!我的人权何在啊!

学长冲他点了点头,不明条形生物鞠了个躬,然后在我愤愤的注视下消失在墙壁里。跟着视线移动,我被学长放到了沙发上。

没错,是‘放到’而不是‘种到’或者‘丢到’。相比起过往真的是让人能感激的痛哭淋涕的温柔行为,而现在却让我觉得不光是鸡皮疙瘩起来,鸡皮疙瘩都要从皮肤上跳下来了。

虽然这个形容有点儿恶心,但是是这个意思没错。

我下意识的调整起姿势,想要从躺在沙发上变成端坐的姿势。结果却被学长一只手按住了。

“别乱动。”他淡淡道,视线停留在我身上:“你的情况还不稳定。”

“那你应该把我丢去医疗班的。”

“——我叫了米可雅。”

学长说道,我看到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手机。摆弄的动作有点儿生硬。他看也不看手机屏幕,眼睛就像是被钉在我身上一样。但是又和寻常人的关注不同,他的视线从没有停留在我脸上,也没有直视我的眼睛。反而是漫无目的一样的随着动作变化停留在我衣角或手腕上。

“你想去我现在可以带你去。”

“喵——”我下意识的喊出了那个昵称,说出来才觉得不合适,但不合适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是只能干脆漏掉了称呼问题继续往后说:“她来就好。”

比起被交到某个白色种族手上,我更愿意把身体托付给故友。就算结局一样是活剐,好歹知道下手的人是她,疼痛也能觉得温柔多了。

不,说完的下一秒我才想起现在的喵喵不是医疗班女王指定的继承人,她还是个跟我一样的一年级新生,一个普通的蓝袍。

“交给她没问题吗?”

我不觉得能让学长把我塞回医疗班的事情是小问题,那么就实际来讲大问题估计喵喵也解决不了。虽然我无所谓大小问题,我死掉当然是造福世界的大好事。就算真的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能死,想要不死或者死后留存的渠道我现在还是知道不少的。

当然,没必要给这个时间点的喵喵造成什么心理阴影就是了。

虽然未来的新任女王也很帅,成熟的喵喵漂亮的真的像凤凰一样——这个形容貌似不太准确,喵喵本身就是凤凰族来着——但如果能天真到底,又有什么必要在苦痛中成长?

“你跟安地尔学了那么久,你觉得有问题吗?”学长只是反问我。

一秒即答:“我觉得没问题。”

没错,按照安地尔给我指定的标准,其实对那时候的我来说绝大部分的治疗都是在做无用功。包扎昂贵的咒术绷带最大的作用是防止黑血滴落造成不可挽回的污染,所使用的那些昂贵的疗伤药物多是针对白色种族的,与其说能治疗我的伤口不如说是在刑讯拷问。但是疼痛的确能促进我力量的增长和回复来着。

想到这里还是觉得现在人类的身体很麻烦。但是,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也不坏。

能够好好活下去的话,谁又愿意去死呢?我又不是傻瓜。

我屈起手指,握住了老公头和米纳斯。



喵喵来的很快。不,应该说是飞快了,我非常确定她绝对是接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召唤出了她家猫坐骑飞奔过来的。鉴于那只猫的体型,对比正常人来说称其为‘飞’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对。

黑馆一如既往的限制闲杂人员进出,所以喵喵是被尼罗领上来的。学长最后瞪了我一眼,过去开门了。我正好趁机从整个人仿佛咸鱼一样横躺在沙发上调整到比较正常的坐姿。

“漾漾!”

打开门的下一秒,有身影朝我扑了过来。喵喵跳过我对面的沙发,整个人像是被惊动的猫一样一下子扑到了我面前。她随便把携带的医疗箱甩在厚厚的地毯上,空出的两只手死死的抱住了我。虽然说是死死的,力气却用的很克制。克制的像是在抱住浮冰和幻影,死死地怕下一秒就是失去,小心的怕多用半点儿力就要握碎它。

“喵喵、喵喵很——”

她在哭,眼泪像是直接从眼眶里淌下来的血。她的身体在颤抖,抖的像是被丢到北极面对寒冬的幼猫。

“我——”

说真的,一下子我整个人都慌了。那一瞬间我几乎整个人都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但是在跳起来之前我先下意识的往后缩——

——不能让她碰到我。

阴影的力量,鬼族的血液,纯黑的诅咒···无论那一个单独拎出来,都不是白色种族应该接触的。喵喵在我心里一直是干净漂亮的样子。就算是透过安地尔的眼睛,我所看到的她也是威风凛凛的,好像女武神一样。

我不想弄脏她。

下一秒,感受到了我的瑟缩,喵喵抬起了头。她有点儿疑惑的看向我,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紧跟着带点儿疑惑的回头望向正端着托盘走过来的学长。再从学长身上转移回我脸上。

“漾漾在痛吗?是我碰到哪里了吗?喵喵这就帮你治好!”

“不要!”

几乎是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一秒给出了拒绝的回答。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抬起眼看着喵喵的时候喵喵也在看着我。她翠绿的眼睛里没有被拒绝之后的伤痛,只有茫然和疑惑。

“···漾漾?”

她放轻了语调,一开始只是叫了我的名字,紧跟着她愣了一下。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

“漾漾你是,怎么了?”

“我没事。”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一只手压着另外一只手的手腕。习惯让我第一时间死死的按住会流淌出黑血的伤口。虽然现在我的手腕上连一个破皮的小口子也没有,而我的血管里现在流淌着的,也不是碰了就会死人的黑血:

“抱歉,刚刚不是——”

“——嚓。”

道歉的话说道一半,就被刀尖压回了喉咙里。碧色眼睛的喵喵看着我,她漂亮的眼睛一瞬间从阳光下新芽的嫩绿冷至冰湖的深底。夕飞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附在了她的左手上,她用爪刃抵住我的喉咙。

“不对。”

她说道,语气也冰冷的像是另一个人。

“你不是漾漾,你是谁?”

我怔住了。喵喵却并没有因为我的沉默而安静,正相反,她从我的沉默里不知道读懂了什么奇怪的信息。膝盖还压在我身侧的沙发上,维持着这个古怪而暧昧的动作的喵喵侧过头看着学长。长长的金发垂到我的白衬衣胸口,仿佛流淌的阳光。

“冰炎学长,虽然不清楚工会有什么计划和安排,但是,请把漾漾还给我们。”她冷冷的说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学长把托盘放到茶几上,我看的到托盘上都是食物,其中一半是我喜欢的甜点,另外一半是学长偏好的正餐。他直起腰来,双手抱胸:“你能做什么?凤凰族的蓝袍。”

“要试试看吗?”米可雅舔了舔嘴唇,夕飞爪还卡在我的脖子上,我知道只要她的手轻轻一动,我的脑袋就会被整整齐齐的切下来。她握着我的脖子对学长笑。“做蓝袍的好处就是,杀完一次我还能把人复活起来再杀一次哦。”

——但是说真的,这一刻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开心和安定。

能被这样准确的区分出差别,能被喜欢着学长的喵喵宁愿跟偶像打绝对不可能赢的战斗也要举起战旗保护,能被人期待着归来。

真的是太好了。

直到接收到喵喵的目光,我才知道我是真的笑了出来。于是在她冰冷的瞪视下,我举起两只手做投降状。

“抱歉,人质有发言的权利吗?”

“——先说你是谁。”喵喵说道,她略略收紧了手臂,爪刃嵌进我的皮肤,我能感觉到温暖的血液从刀刃下涌出、顺着皮肤往下流。“我只要听真话。”

“当然。我绝对不会骗你的,以妖师之名发誓。”我说道。

这一次,换到喵喵愣住了:“你是···妖师?”

我点了点头,下一秒,喵喵脱口而出。“你是漾漾的祖先?”

额,不,我们妖师一族死的都比较干净,大概没有什么先祖鬼上身借后代身体玩的剧情。要真的说起来的话,我是你认识的漾漾的未来才对。我在心里吐槽。心里吐槽归吐槽,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不,我不是。”我说:“你可以称呼我为——世末的黑王。”

说着,我对完全呆滞住了的喵喵露出一个跟安地尔学来的黑暗种族专用的、恶鬼的礼貌性微笑。趁着她呆愣的样子,我推开了脖子上的夕飞爪,挺直脊背坐成最端正的样子。我学着学长的样子说道。

“好久不见,凤凰族的蓝袍。”

——好久不见,还没长大的喵喵。

——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一次,希望你永远不需要在痛苦和仇恨里长大。

把视线从喵喵身上移开,我抬起头看学长,后者抱着双臂站在一旁,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我拿不准他是不是会配合我的说法,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他像是之前那样干脆利落的两句话把所有的仇恨都拉走。

“你的漾漾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他会回来,很快就会完好无损的回来的。”

我看着学长,目光移动到他手指上,应该佩戴那枚代表真王的‘王冠’的手指根还是空的。但我知道他很快就会重新拿到那枚戒指,就算是在这个他身体还没成年的时间点里也一样。

“对吗,冰牙的真王陛下?”


学长没有回答。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站在原地看着我,也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忽略了喵喵从愕然到呆滞的目光——喵喵毕竟是个纯种火星人,跟我这种听到黑王和真王之类的称呼除了好厉害就啥感觉没有、还要靠传承跟安地尔补课的废柴不一样。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我很确定喵喵能理解这两个很帅气的称号后面代表着什么。

他就这么看着我,仿佛是发呆的目光漫无边际的找到了最终的目的地,可发散的目光却绝不会这么炯炯有神,这么明亮又暗淡,复杂而深沉。

脸上的假笑一点儿一点儿的僵硬掉,我甚至觉得脸上的假笑就像是用粉刷画上去的一样。这一秒在他的注视下,干枯的假面裂开缝隙,就要一片一片的剥落而下。

——不可以这样。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了,如果连假装的平静都一起没有了,难道真的要按照命运的安排和世界的指引,再提起刀来拼出个你死我活的胜负好做结局吗?

交握的手指死死的扣进了手背,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把一句‘别看着我’的哀求吞回去。我知道学长从来都不喜欢听我的哀求,正如他从来都不喜欢我软弱和退缩的样子。我努力的挺直脊背到腰背僵硬,握紧手指到嗅到血味,做出一副和火星人们无二的无懈可击的样子。

我不知道能在对他说些什么。世末的黑王和冰牙的真王之间还能说些什么?除了宣战的一瞬和死亡的永别,黑与白两边最大的BOSS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这一刻,我突然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一件事情。

就算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没有人死亡,没有人离开的时候,就算握紧了权与力,找准了命运的脉络。我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傻乎乎到害死人才知道痛苦怎么写的褚冥漾了。

时光的指针或许在奇迹下可以转动回过去,可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我深呼吸,垂下眼睛。学长不愿意帮忙圆谎的话,我只好自己再动脑子想出来一个新的说法。说的越多错的越多,错过了‘第一次’的最好时间,我不是很确定自己能忽悠的了喵喵。但是在没办法的办法下,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就在我绞尽脑汁思考第二个说法的时候,我听到了学长的声音。

“褚。”

他平静的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他。然后才发现喵喵也抬起头看着他。面对我们两个人的四只眼睛,混血精灵一动不动。

“伤害自己,会让你觉得好过一些么?”

他低声问道。




风鸦有话说:冰牙的真王毫无疑问的跟世末的黑王是敌对阵营,不用怀疑这个问题。

                     喵喵很快就发现面前这个漾漾和她熟悉的漾漾完全不一样了。于是本能的觉得漾漾在事件之后跟着失踪一周多,不让任何友人探视一定是背后有鬼。至于这个时间点喵喵怎么知道漾漾是妖师的事情,基本上是听到未来的漾漾坦诚之后脑洞大开和合理推论的结果。

                     未来的漾漾之所以这么胡扯,完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穿越不会长久,估计不知道啥时候就被安息了。另一个,他并不觉得自己那个倒霉催的惨剧未来需要说给现在的旧友听,如果说要防患于未然的话,他一个人就够了。

                      顺便,虽然喵喵原著一直很崇拜学长,但是我真的没怀疑为了友情喵喵是可以正面刚学长的。大概他们火星人在我的思量里都是很凶残不低头正面肛、流血不流泪的好汉吧。(哪里不对)

                     下一章学长专场,大概神州就是在‘漾漾企图搞事儿’和‘学长沉迷拆台里循环’吧【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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